刚还飘飘然的那点青烟,也跟被这一室的下沉气氛感染了一般,飞不上天,一股脑儿坠进了尘土里。

    明明楼下音乐震天,这半开的室内,却像是除了灯罩里滋滋的电流声,连那青烟落地的声响都能听见。

    过了半晌,才听见霍燃又恢复了以往的散漫不羁,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上心过的浪荡样,“所以我这不是,以身相许了么。”

    “你”江源看着霍燃状似不甚在意的神情,欲言又止。

    最后,也只是抬手握拳,朝着霍燃的肩怼了怼,轻声又无奈地,笑叹了一声。

    有些事情,还是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吧。江源心想。

    乔温在外面,自然没办法看见霍燃的表情。而霍燃那句毫不在意的调笑,倒是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耳朵里。

    在她听来,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回答江源的调笑。

    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乔温进退两难。

    吸烟室就修在洗手间边上,她经过这儿的时候,里头两个男人早就聊到了她并不想听的话题。

    有什么呢?这不是自己一早就该知道的答案吗?何苦躲在暗处挪不开脚。难道还能希冀从霍燃嘴里,听出什么不一样的回答来?

    听霍燃亲口说一遍,倒也免了她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和——像上回一样,当面问他的不堪。

    只是,本以为胸腔里那块早该麻木的地方,为什么还是闷得钝痛。

    乔温闭上眼睛,下了点气力,咬住下唇内里的软肉。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的,如果身体一个地方的痛觉,能超过另一处,原先的那点痛意,也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尝到嘴里的那一点点血腥气,乔温长睫缓抬,松口。刚准备当做是才来,现在就要经过吸烟室的门口去厕所——

    “小乔,你站这儿干嘛呢?”钱瀚咬着烟走来,声音带着含混的笑意,音量却不低,“一转眼你和夏夏都没了。要把你俩弄丢了,我还不得被你们家俩祖宗给活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