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显然抵不过王承宇的权威,丢给他一把车钥匙,吩咐道:“开车带她去,不准用那辆摩托。”
在他坚决的目光中,冯佑败退,嘟囔着把钥匙放入兜里,“知道了。”
王承宇回去做饭,很快响起炒菜声,豆角是用大锅炖的,柴火做的菜更香,辣椒炒肉做起来省事,油热放进瘦肉翻炒,随后放入辣椒,炒的厨房都是辣椒的味道,香的我馋虫都被钓了出来。
盛出后,冯佑把桌子放好,辣椒炒肉先放在桌上,借着辣椒的香气,倒入油菜翻炒,不一会带着辣椒种子的油菜,也被摆放在桌面。
豆角要炖一会,大米饭都好了,豆角才盛出锅,鸡翅尖没有装盘,袋子敞开,谁吃谁夹。
冯佑性子跳脱,相比之下,我和王承宇就很沉默,他有很多趣事要说,一顿饭下来,气氛高涨,有种一家人的温馨感觉。
我话一直不多,倒不是从小如此,只是我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我突然就没什么话想要再说。
我没觉得沉默不好,沉默是金,沉默能省去很多麻烦,无论是家人的责难,还是朋友抑或爱人的背叛。
我们都是一样的,总会在某一天,明白沉默的方便。
或早或晚。
我的沉默适应各种场合,有时候,太过吵闹的地方,沉默是很好的保护色。那些人一见到我的沉默,自觉地便不会走来,我的思绪长久自由,便可以脱离身体,随便去哪里畅游。
到了安静的地方,我的沉默就更恣意,悄无声息地融合一起,时间悄然而逝,我发现时,天就黑了。
“好好吃饭。”他把辣椒炒肉推给我,因为我愣神的工夫,解决了一大半的辣椒。
我尴尬地笑笑,不再乱想。
饭后,瘫着的人就剩我一个,他们去刷碗了,之后冯佑也没走,手机连上电视,找出新出的电影,我们边聊边看。
电影播了几部,剧情我没怎么注意,聊天聊的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天色渐晚,冯佑吃过晚饭才道别离开,我也就回去了。等第二天清早吃饭时,他又嘱咐,和冯佑出去,要是有不喜欢的地方,就联系他,他会接我回来。
我不认识车的牌子,知道是四个轮子就成,我坐在副驾驶,冯佑虽然个性活泼,好动。开车却很稳当,一路上汽车在柏油路上行驶,两边白皮松快速掠过,松针还绿着,树皮却脱层的黑一块白一块。
老家距离北安不远,开车四十多分钟就进了北安市,能看见破旧的楼房,黑龙江的一切都很旧,我知道它原本的活力,很多年前,就被抽尽了,所以我不怪它。
之后,冯佑开到偏僻破旧的城区,停在一家小门面房前。这栋楼原本应该是暖黄色,多年风吹雨打基本掉色差不多了,整体黑乎乎的有些诡异。
以门面大小,开咖啡厅,或者大一点的甜品店更适合,如今门口拉着奇怪的艺术字体横幅,玻璃上更是贴着各种反光的贴纸。
冯佑见我打量那些东西,替我介绍:“他们喜欢搞一些个人音乐,每周会来这里演出,来的人不是同好,就是各自认识的朋友。”
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