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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那场事之后,朱氏一直老实的很,但她主要是怕休书。现在看到夏明谦挣钱了居然主动提出送根儿去读书,她心里还是感激的。她虽然人坏,但对自己亲生的孩子确实爱的。根儿启蒙上学识字,以后最差也能当个账房不用吃种地的苦,此时她为自己以前所为真心的忏悔。

    夏明谦这么做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感化朱氏,朱氏不值当他感化。他主要是为了根儿和宝儿。这俩都是他的亲堂弟,只有他们过得好了,以后才不会拖他后腿。

    夏爷爷听了夏明谦的话,第二天就带了拜师礼找了郑夫子。郑夫子考校了一番根儿,觉得根儿的资质还行,不是冥顽不灵的孩子,就收下了根儿。根儿从这天起就是个小蒙童了。夏明谦去上课时顺路就把他带走了。蒙童放学早,朱氏带着宝儿去接他下学。

    对于给大姐买个铺子的事,他也是思考了许久。大姐今年才十九,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天天在家里待着不见人,慢慢的人就待傻了。钱是人的胆,一个女人首先经济上独立了,思想上才能独立。虽然他肯定会是一个好弟弟,但是从弟弟手里要钱花也不如自己手里有钱花方便不是?

    夏明谦经过中人介绍看了几家镇上的铺子,后来挑中了一家人流量比较多的临街铺子,这铺子临街是门面,后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大概三十个平方左右,难得的是院子里还有口井。这家之前就是做吃食的,桌椅板凳都挺齐全。

    店主是对老夫妻,儿子手艺不行没当厨子,在乡下种地,现在老夫妻俩感觉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就打算收了铺子回老家享受含饴弄孙之乐。这些桌椅板凳的家什笨重又不好带,就半卖半送的给了夏明谦。

    等付完银子,去衙门立契的时候,夏明谦把这个铺子直接立到夏小梅名下。夏小梅坚决不受,夏明谦威胁她说不要这个铺子就再不认她这个姐姐,夏小梅才勉勉强强接受。夏明谦让大姐看看卖啥吃食,以后这铺子就是她安身立命的依靠了。

    夏小梅小时候就是个勤快人,长大嫁出去也是家里地里两把抓,样样抓的起。夏小梅想着看是卖馄饨还是卖包子,后来看了看街上已经有挑担卖馄饨的了,她就打算卖包子。主要卖猪肉大葱包、猪肉豆角包,、猪肉青菜包,在熬点小米粥和绿豆粥。肉馅就三种,多了小梅一个人忙不过,而且三种馅料会随着季节更替更换时令蔬菜。一天只卖早中两餐。

    刚开始的时候陶氏和小兰害怕她忙不过来,还去帮忙。结果去了没两天,小梅就不让陶氏和小兰去了,说自己能行。有时候刮风下雨,夏奶奶都劝小梅歇一天,小梅都笑笑说没事,扭头又继续去把铺子开开。虽然铺子里凑乎也能住人,但是小梅一个单身女子,还是住在家里比较安全。

    夏明谦没有去店里帮忙,他只是告诉大姐别担心,他手里还有钱,就算大姐的铺子倒了他还能在给她开一家,让大姐别有什么顾虑,只管自己去闯自己去干。

    谢子平走了以后,毛德坤就和夏明谦一起玩的多了。现在他们都是一起上下学。去上学的路上,毛德坤还发明了新爱好,就是逗根儿。每天都问根儿前一天学了什么,背来听听什么的。

    刚开始根儿还因为背不上来急的都哭了,毛德坤乐的哈哈大笑。根儿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当天下学后就回家好好复习,生怕第二天不会被毛德坤笑。从第三天开始,毛德坤再提问,根儿都对答如流。放学的时候根儿早回家了,毛德坤还念叨根儿呢。

    眨眼间四月份来了,到了府试开考的日子。府试是知府在府城主持考试的。这次府试夏明谦不参加,方青山就拉着毛德坤一起去了。

    报名和担保的手续,还有考试的场次、内容跟县试差不多,就是保结的廪生要多了一名,不过这些琐事有郑夫子跟着,一切都办的很顺利。

    考试科目,分为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察背诵、辞章和政见时务,一共会录取五十人,分甲、乙等两级别,前十名为甲等。

    卯时一刻,贡院开门,乌泱泱的考生排着队依次接受第一次筛查,检查完后鱼贯入场,所有人在四名执灯衙役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

    又在门口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能进入考场,按考引(即准考证)寻到自己的号房,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外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

    经过紧张的考试后,成绩也很快出来,毛德坤考了第五名,是甲等。方青山的名次和县试一样,还是倒数第三名,乙等。虽然是倒数第三名,但毕竟也有了参加院试的资格。

    院试是科举晋身的入门,只有考过了这一关,才能说以后。院试的时间是今年六月份。还有短短两个月。

    为了更好应对院试,郑夫子让方青山、毛德坤和夏明谦都住到了书院宿舍。还把他们三个单独分成了一个班,其他班的课业他就暂时放一放,主抓这马上要院试的三个人。

    每日三人早早起床,先朗读背诵文章,然后就是吃早饭。早饭是师娘亲手做的,务必让他们三人营养跟得上。方青山父母见面的让管家给郑夫子家送新鲜蔬菜和肉蛋鱼,绝不能因为没吃好耽搁了自己大胖儿子的前程。

    吃过早饭后,郑夫子上午就是给他们讲策论。他从自己好友和别的书院搜刮到好些往年策论题目,还有别的学子做的优秀策论卷子。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讲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