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觉得不对劲儿,想要摆脱那声音,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手脚就像是别人的,完全不听使唤,她低头看了一眼,惊愕地发现视线模糊,一片光与暗的朦胧中,自己的头落在床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看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就好像……她已经身首异处。
恐惧在心里,惊雷一般炸裂,她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张大的嘴巴,无助得像岸上拼命喘息的鱼。
不知过了多久,姜凌寒猛地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片刻后才有了一点好光亮。
她急切地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被恐惧撕扯得生疼的心,低头看了一眼,确定头还好好长在脖子上,才缓缓地将这口气呼出,动了动手脚。
原来是场噩梦。
或许是白天再次听到有人说许家有鬼,让她心生恐惧,才做了这场噩梦。
这是她成为捕快接触的第一桩案子,就如此神神鬼鬼,自己还被卷入其中,想想她没有早就崩溃,也算是迟钝的很。
她正躺着倒气,忽然梦中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姜凌寒一个哆嗦,下意识以为梦还没醒,急忙趁着手脚能动,要抬手掐自己一把,却在她抬起手来的瞬间,意外瞥见窗子上有一个人影。
心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死死盯着那人影,喉咙里不可控地发出“咕噜”一声。
那人影藏在墙角,只有上半身,看上去那人就站在窗前,将脸贴在了窗纸上。
姜凌寒眼睛越睁越大,一下都不敢眨,就好像那张脸就要破开窗纸挤进来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姜凌寒开始觉得喘不过气,她拼命压下恐惧,使尽全力却只发出一声很小又干涩的声音:“谁?”
声音虽然小,但在寂静深夜却足够了。
那黑影忽然离开了窗子,隐入了夜色之中。
万籁俱寂,月光明亮,树影横斜,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姜凌寒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仍然死死盯着那窗角,半晌,才能活动手脚。
她很想钻进被子里躲起来,但她也知道那样做毫无意义,若真有危险,躲起来只会死的更快。
她拥被而起,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打湿,冰凉地贴在身上。姜凌寒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伸手从床边摸过佩剑,死死握在手中。
使劲甩了甩脑袋,赶走脑中恐怖的画面,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扯过外衣胡乱穿在身上,提着佩剑,推门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去看方才那人影站立的地方,果然已经什么都没有。她咬紧牙关,壮着胆子在屋子周围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才回到屋中。
先点燃了油灯,确定屋中没有人趁机溜进来,才关好屋门,在桌边一直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