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而已!我连争天下之路都走了,还怕此路?任何规矩都是强权之人制定的,我若为强权之人,他人不服我的规矩,也得依照我的规矩来办事!”

    “你们乃是我争霸大业上的同路人,只能奉我为主,他人岂有资格借由娶我,而凌驾于你们之上?”

    林知皇声音如同洞箫扬曲一般,清亮和宛,却振聋发聩。

    练武场内空阔,有熙风拂过,过往无痕,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却安抚了温南方此段时间来一直燥郁的内心。

    林知皇话落,温南方即凝神,顿觉身心通泰。

    明明是争执之言,竟也叫人心旷神怡起来,连初春里的闷潮气也被驱去了不少。

    男子可‘娶’,女子为何不可‘娶’?任何一方都可为强势,任何一方都可为弱势,端看选择!

    温南方如醍醐灌顶,眼神都清亮了些许,重重抱拳拱手道:“主公非是凡俗也,是聪深着相了!”

    他不介意主公究竟是男是女,但他确实在得知主公是女子后,一直介意她日后会嫁人一事,因为时下女子嫁人后就有了夫主,万事随夫,夫死随子。

    男主公则无这方面的隐忧,聪深不想日后主公婚嫁后,出现两主的情况,这是一个势力霍乱的根源。

    如今听得林知皇只娶不嫁的言论,才算是真正放下了芥蒂,再不介意主公是男身,还是女身了!

    主公就是主公,唯一的主公。

    温南方身上的多日驱之不散的阴郁之气,终于在此刻散了个干净,只觉神清气爽,再无其他后顾之忧。

    清晨,太阳东升。

    烟尘滚滚,一队骑兵护着一驾紫铜鎏金马车,声势浩大的行入广山县。

    鲁王帐下谋士杨熙筒,静默地在马车内,此次前来广山县,是奉鲁王之命,接灭杀匪首的‘英勇’少年郎入离仙郡,领功‘授命’,去名正言顺,登那郡守之位的。

    闺房。

    黄琦锦将林知皇一头青丝整齐地绾入玉冠当中,再仔细瞧了瞧,见林知皇没有哪一处不妥帖后,这才目露满意之色。

    林知皇闲适的坐于梳妆台前,由着黄琦锦摆弄自己,见她停了手,才抬眼看了铜镜里面的自己一眼。

    “不错,晨曦你梳头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这么早过来多累,听说你还每日看书看到夜半才歇下,何不多睡一会?这些事自有他人去做。”林知皇先是夸赞,后又关心的劝道。

    “晨曦就喜欢和主公待在一处,请主公莫要拦晨曦。”黄琦锦生的娇小玲珑,说起话来,也是软软糯糯,天生自带一股撒娇之气。

    “不过小事,随你,莫要逞强便是。”林知皇抵挡不住黄琦锦的撒娇攻势,无奈地摇头失笑,最后只得妥协,随她去了。

    后面林知皇又与黄琦锦闲话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的话语,这才站起身,拿起搁在梳妆台上‘清蝉’剑,大踏步的出了闺房,按照惯例去练武场寻温南方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