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回家换好衣服,才从铜镜中发现殷郊在自己脖子上留了痕迹,不算多但特别明显。衣领虽然勉强可以遮住大部分,但动作幅度过大偶尔还是会露出来。
姬发噘嘴,在心里骂了殷郊几句,才裹上狐裘围脖,确保遮得严严实实。
傍晚,伯邑考回到尚书府,一进堂屋,就被弟弟扑了个满怀。姬发开心地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然后笑眯眯抬头,才发现后面跟着进来的殷郊。
“你!”
姬发一脸诧异,心想,诡计多端,根本不听话!
见姬发这副模样,伯邑考笑着摇摇头:“我在宫门偶遇世子,坐了一回豪华马车。好了,小发,我们去吃饭吧。”
到了膳厅,姬发趁伯邑考和管家说话的间隙狠狠拧了一把殷郊的手背。殷郊差点没忍住吃痛地喊出声,接着反握住姬发的手,安抚地摸了摸,又被对方甩开。
殷郊看着姬发生气的样子,心中大呼冤枉,他只是想先去未来大舅哥面前好好表现,最好是能进一步交流,话说开了,以后也能多多和姬发见面。
结果回程的路上,伯邑考虽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却一句话也不提姬发,只是关切殷郊最近的听学成效。
饭桌上,姬发亲亲热热与兄长坐在一起,殷郊坐在对面。桌上的美食热气腾腾,全是姬发爱吃的。
“哥哥,原来你早就吩咐过厨房,明明是给你接风洗尘,却全都是我爱吃的。”
伯邑考摸了摸弟弟的头发:“我没能及时回来陪你过年,应该哥哥先给你赔个不是。”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中间就像有一个结界自动隔绝外人,殷郊好几次想搭话,却发现根本插不进去。
殷郊想,不行,都到这一步了,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殷郊厚着脸皮加入二人的谈话,同时绞尽脑汁想找一些有关姬发的话题聊天,结果被姬发骂了一句“食不言”。他见姬发眼中全是怒火没有嗔怪,赶紧闭嘴狂吃,不敢再造次。
屋子里很暖和,吃饭时身上又升起一股热气,姬发下意识解开暖和的狐裘,下一秒反应过来底下遮掩的东西,连忙又系上了。
伯邑考无意间瞥到一点,瞳孔紧缩,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半天没缓过来。他其实隐约想过生米可能已经煮成熟饭,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在他心目中,姬发永远是那个乖巧可爱、需要他哄睡觉的弟弟,一晃眼都已经长得这么大,而且不知不觉间也……有了自己的主张。
伯邑考不禁觉得喉头发苦,母亲早亡,除了过去贴身照顾姬发的两个嬷嬷以外,家中的女眷少得可怜。如今知道弟弟经历过这种事情,他该如何,装作不知道?不可能。不管怎么样,总要提点几句,不然两个年轻人肆意妄为,闹出人命该怎么办!
伯邑考越想,对殷郊越是生气。隔着饭桌,他不留痕迹瞪了殷郊一眼。
殷郊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吃到一半习惯性给姬发夹菜,却换来对方的怒视,但这回,姬发眼底还有一点点羞涩。殷郊觉得心里美得潺潺流水,但又不敢当着伯邑考的面做什么,只有老老实实吃饭。
饭后品茗时,伯邑考依旧心情复杂。
他看着恨不得和殷郊离开八尺远的姬发,在心中长叹一声,最终主动问道:“小发,你不是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吗?说吧,哥哥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