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和四姑娘带着礼物到牛大成的姑姑家拜访。
大成的姑父答应明日就支付社员的劳务费,牤子心里有了底。
四姑娘再次来到大成的姑姑家,表现得有些拘谨,尤其在大成的姑父面前更是谨小慎微,此时的她,怎么看都不像大成的女朋友,给人的感觉别扭得很。
大成的姑姑有很多疑问憋在心里,吃午饭的时候,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昭男,大姑家距离矸石山又不远,你说你一个女孩家,干嘛非要住在工地呀?数九寒天的,遭那份罪干嘛?你要是觉得住在这儿不方便,我让你大姑父住矿里,你回来跟我一起住。”
大成的姑父道:“我看这事行,我今晚就住矿里,办公室有床,矿里还有招待所,吃饭有食堂。”
“不用的,大姑,大姑父,我住在工地挺方便的,这些年我和社员们在一起打哈哈凑趣习惯了,”四姑娘道,“我不住在你家不是因为不方便,大姑、大姑父你俩别多心。”
“怎么不多心?大姑问你,这儿要是你自己的家,离工地这么近,你晚上还住工地吗?”大成的姑姑不容置疑地说,“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没把这儿当家,还是外道。”
“大姑,我没有外道。”
四姑娘被大成的姑姑话噎得很难堪。
“没外道,今晚就在这儿住,不然让大成知道了怎么想?”大成的姑姑说,“大成也够粗心大意的,明知道你在这儿辛苦,一晃二十多天也没来看你,没心没肺的,等他来,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怪大成哥,是我不让他来的,冬天路滑,进城不方便。”四姑娘极力为大成辩解。
“你不用为他开脱,我和你大姑父也在你们这时候经历过,多好的表现机会,这要是你大姑父,两天不来一趟,三天得早早的。”
“那是,那是,你是得好好教训教训大成,是不像话。”
大成的姑父和姑姑一唱一和,不知底细,把黑锅扣在了大成头上。
经他俩这样一说,牤子也觉得蹊跷,按理说,四姑娘在此,大成有自行车,凭他追求四姑娘的那股劲儿,二十多天他怎么也该来几趟。可是,大成一直没有来,这里面肯定有情况,牤子有一种预感。
“昭男,不如就按大姑说的,从今晚开始,你就住在这儿,下午你也不用回去了,快过年了,帮大姑忙活一下家里活,我给你请假。”
四姑娘听牤子火上浇油这样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
“就是,牤子都说了,昭男,你就别走了,陪我在家唠唠嗑,我有不少话要跟你说呢。”
大成的姑姑道,“有些话,你可能不好开口,有啥想法,大姑帮你做主,明年是牛年,好年头,你和大成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你俩是咋想的,都老大不小了,没见过你俩这样拖拖拉拉的,没啥差头,过了年,大姑帮你俩张罗结婚的事,赶紧把喜事办了,让两头爹妈好安心。”
四姑娘听着,低头不语,心里在打鼓,思考着要不要摊牌说实话。她实在不想再隐瞒下去,大成的姑姑和姑父都是朴实善良的人,如果不当面说清楚,早晚他们也会知道,到那时,她还有何脸面对一直待她这么好的人。
牤子就在身边,也应该让他知道,自己为了他承受了多么大的难堪,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