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屯即将派遣冬闲社员到矿山出劳务,为了稳妥起见,幸福屯生产队有意让牤子随行,因为牤子的地主家庭出身问题,这件事必须争取生产大队同意才行。
于是,王奎队长、李刚和花喜鹊三人一起来到了幸福生产大队部为牤子争取。
生产大队目前是刘忠诚党政一肩挑,日常工作全部由他主持和做主。
三人来到幸福生产大队,王奎队长向刘忠诚汇报了在西安煤矿联系到干劳务活儿的事,还没等提到为牤子担保,刘忠诚就问道:“这事是谁张罗的?谁去矿上联系的?”
“是社员提出来的,王队长家的四姑娘和她的对象去矿山找矿里的亲戚联系成的。”
花喜鹊的回答有意避开了牤子,没想到刘忠诚还是有所怀疑。
“我想知道是哪位社员提出来的?你们是怎么想到去矿山找活干的?”刘忠诚很严肃地追问。
“是我想到的,去年我们为西安煤矿挖沙换废钢铁,每天能吃上东辽河里的鱼和矿里发的面包,今年自然就想到再去联系找点活干,即便挣不到多少钱,能填饱社员肚子,也算为家里节约了粮食,不是挺好吗?”
李刚的这番说辞有理有据,刘忠诚有几分相信,不过,他还是不放心问道:“这事何百胜有没有参与?”
“牤子哪敢参与,他爹齁喽气喘一个多月,现在一只脚神经坏死,气得他不让牤子回家,”花喜鹊挖苦道,“牤子现在真成一头牤牛了,生产队让他干啥活他就干啥活,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说他是个哑巴都不过分,都是生产大队教育得好,与之前相比,牤子早已经判若两人了。
牤子这样,但不知道,大队领导同意不同意让他跟着去矿上干活,我和王队长可以替他打保票,他只会干活,肯定老老实实。”
“我才不信,凭何百胜的本事,他到哪儿都会煽动起来,放纵他,天都会被他捅出个窟窿,他这种人,满脑子都是资产阶J思想,我们是公社社员、革命群众,虽然过去我对他高看一眼,但个人感情归个人感情,代替不了组织原则。
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必须提防他笼络人心,向社员群众搞复B渗透,坚决不能让一条鱼腥了一锅汤。
何百胜当了几天生产大队长,你们看看他给我留下的烂摊子,社员群众的心都被鼓弄散了,不是这个问题就是那个问题,弄得我焦头乱额,整天只盯着自己那点利益,斤斤计较,哪还有什么集体观念,你们还浑然不觉,把他当成救世主,当成好人,这是很危险的。”
“牤子本来就是好人。”
李刚听着不顺耳,实在气不过,不惜为牤子鸣不平,小钢炮直接向刘忠诚开炮。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给我出去。”刘忠诚怒气冲冲手指着李刚,“我早就知道过去你跟何百胜穿一条裤子,你已经被他洗脑了,至今还没有划清界限,王奎,这样的人你还让他当生产队打头的,回去赶紧把他换了。”
“不用麻烦我们队长,我现在就不干了,你们相中谁就让谁干吧。”李刚与刘忠诚当面杠了起来。
“李刚,你小子混蛋,怎么跟刘支书说话呢?上一边去!”王奎队长赶紧向刘忠诚解释道,“这混小子年轻气盛不懂事,没那么高觉悟。”
王奎队长见刘忠诚沉着脸,很怕对李刚不利,于是以命令的口吻提醒李刚:“还不认错!”
李刚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旁的花喜鹊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李刚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担心自己的不理智态度和言语影响正事,既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硬着头向刘忠诚认错道:“对不起刘支书,我不该顶撞您,我错了,请您原谅!”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小孩伢子一般见识,愣头青一个。”刘忠诚喝了一口茶水道,“我不反对你们做这件事,但是,一定要看管好出去的社员,决不能在外面惹是生非。”
王奎道:“支书,请放心,我让老党员赵益民去好好看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