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我回答,皇上又缓缓道:“皇额娘最懂朕心,因你有几分像忻儿,她担心朕对你生出别样情愫,于是,她赐你那支簪子,意在提醒朕,若是对你动了心思,你便会成为第二个珙桐。

    世人皆以为皇额娘赐簪是抬举你,想你伴朕左右,却不知其中深意是为护着你,毕竟你是十九的心上人,皇额娘终究还是更疼十九弟些。”

    皇上说及此,言语中竟有了浓浓的失落。

    我不敢回话,只低着头静静听着。

    “雁心,你可知道,十九弟自出生起便不受皇阿玛的喜爱,被视为不祥之兆。

    正因如此,皇额娘在他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关怀。

    尽管他由皇祖母抚养,但皇额娘总以晨昏定省为由,风雨无阻地前往慈宁宫陪伴他。

    记得有一年,朕因皇阿玛的责罚,在雨中罚跪了一个时辰,回来后高烧不退。

    那时,朕多么希望皇额娘能守在朕的身边,可她却依旧去了慈宁宫,陪伴在十九弟的身旁。

    因为皇阿玛对十九弟的厌恶,也渐渐迁怒于朕。

    他时不时地体罚朕,哪怕朕的功课再出色,也难得他一句赞赏。

    那段日子,朕渴望皇额娘能像陪伴十九弟那样,给予朕一丝慰藉。

    然而,她心中所忧皆是十九弟,只觉十九弟受尽委屈,却未曾察觉朕同样在经受煎熬。

    老十九有皇祖母和皇额娘的宠爱,而朕却一无所有。

    那时,陪伴朕最多的是安亲王和忻儿。

    朕曾以为,我们仨人会一直这样和睦相处下去。

    可是,这终究是奢望。”

    皇上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惆怅:“终于有一日,朕长大开了府,不再在这宫中看皇阿玛脸色度日。

    当朕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满心欢喜地期望着皇额娘能为朕向皇阿玛提及忻儿的婚事。

    然而,那时皇祖母病重,皇帝认为是十九弟所致,便将他送去外面的寺庙里。

    皇额娘顿时像丢了魂一样,整日念叨着十九弟,根本无心顾及朕的事情。

    万般无奈之下,朕只得亲自前往忻儿家中,向其父坦诚相告自己的心意。

    未曾想,此时安亲王的母妃已抢先一步向皇阿玛提出了为安亲王迎娶忻儿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