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新近收的门生岑贻贤,祖籍江陵府人氏,祖上是先代岑参后代的一支的,世代官宦,宋代开朝以来,家道中落,但偶尔也不乏做官的子孙,只是多在各地方,没有供职京城权力中枢的。家境倒还算殷实,在当地是除了熊家之外的第二望族了。
岑贻贤,家中父母健在,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父亲曾经中举,在荆南荆北一带做过地方幕僚,如今则在家开馆授课,颇为悠哉。关键的一点,此子才华出众,见解不凡,文章写的极好,如今已经中举,下届会试必会登榜。
“难道比我们榕哥还好。”自从榕哥中状元后,盛老太太内心颇为自豪,就算是进士也不觉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只要登榜都是凤毛麟角的人杰了。
“依儿子来看,才华还真不在榕儿之下,品行也好。”盛弘笃定的说。
老太太自是知道盛弘毒辣的眼光,他如此夸一个青年后生,那么这个岑家小子必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既然这岑家并无人在京做官,那他是如何落脚的。”
“不瞒母亲说,这岑家小子的太姑母是王大人王兄的母亲。岑家在京城有买卖,这次进京是岑贻贤的母亲进京查账,顺便带他来的京城,自是有地方住的。”盛弘道。
盛老太太到此听明白了,原来是礼部的王大人介绍远房表侄给盛弘的,最近京城、府里的事一件接一件,老太太差点忘了盛弘如今是正三品的资政学士,管着全国的学政,就算没门路的陌生学子,都挤破脑门想认识眼前的这个儿子,何况跟盛弘向来交好的王大人,正好有个真才实学的后生,岂有不见上一面的道理。
“既如此倒也不错,家里人口倒也简单,只是不知道家风如何,那岑家大娘子为人如何?谁都别想我的孙女受委屈。最好还是打听一下,你给韩家姑娘做大媒的文家婆婆就是个极不好相与的。”
“儿子怎么做的媒不好了,那文言敬如今步步高升,前途极好,很是中韩兄的心意,至于文家婆婆虽难搞了些,但是谁家后宅没点不太平,无伤大雅也就罢了。”
盛老太太听着盛弘不着调的话,一拍桌子:“向儿是你的女儿,不打听清楚就是另一个华儿。”
“岑家是世代书香人家,体体面面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如袁家那样的,既然母亲特意提出了,儿子想办法打听一下底细就是,母亲切勿动气。”盛弘赶紧安慰道。
婉婷听着太婆婆和公公的话,心思也活泛了些,如今八妹的事情紧急,看老太太的态度,只要人品学问好,家世尚可,则在考虑范围,那她手里的人选可就不止一个了,心里盘算着回去先跟官人商量一下。
卫夫人此时道:“我娘家兄弟在益州那边也给留意了一两个不错的后生,都是读书人,就怕老太太和主君看不上。”
“妹妹还是先别说了,益州太远,老太太未必舍得。”王大娘子阻拦道。
“你也说来听听。”老太太知道卫夫人肯定是为了自己女儿着想的,说不定会有更合适的人选。
“回老太太,我娘家兄弟看好了那边乡试的解元,人品敦厚端方,书读的好,下届会试希望很大,父母健在,两姐一哥,家里贫素些,除了少量的田地,有家粮油店,生计不成问题。另一个是我娘家弟妹给看好的,是益州的州同家的独子,家资殷实,书读的也不错,虽不及前面的解元,但乡试也是登了榜的。”
盛老太太听了也是没有头绪,于是说:“三天吧,三天后大家还来寿安堂商议此事,到时再有个定论。”
听雨轩
榕哥从翰林院回来,已经傍晚了,在婉婷的指挥下,晚餐都摆好了。
婉婷扶着榕哥坐下,榕哥笑着道:“娘子今天是怎么了?”
“谁有心情跟你打哑谜,今天祖母把大家叫过来谈八妹的亲事了,官家如今一道道的圣旨下来,保不准哪天就轮到八妹了,八妹明确说了将来不入宫也不入王府,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把亲事定下来,才好上报官家。”婉婷急急的挑的重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