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和殿,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众人也都惊诧地看向两人。
李景川看着地上的琉璃碎片,和溅到衣角的酒渍,不明所以。虽心有不悦,但还是压着怒意问道:“忠勇王这是什么意思?”
宋弘深低垂的眸子里,尽是不甘和怀念。若不是这里是乾阳殿,他真想站起身给李景川一拳。
听李景川问起,便站起身,神色肃穆地看向他。
“善郡王,云州身死不足月余,尸骨还未找到。善郡王笑着来恭贺本王,本王心中有愧。”
他又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宣德帝,扬声道。
“辽东一战,李云州带着心腹将领十余人,深入辽国都城。以身试险,先是生擒了辽国国王,之后又以辽国国王为诱饵,逼得辽国不得不大开城门。”
“臣才能率军突袭,里应外合灭了辽国。没有李云州,辽东战役还不知道要打到哪年。”
“所以善郡王来敬臣酒,臣便想起了云州和死在泉眼谷的将领。这些酒,理应敬给他们。”
说到这,宋弘深又斜了眼李景川,眼底是无尽的嘲讽。
那些人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马贼手里,每每想到此,宋弘深都心痛不甘。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这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李家所为。
李景川此刻脸色也不大好,按理说家中有丧事,这样的场合他和永嘉公主本不该来。
可这种庆功宴,又是体察圣意,暗中留心同僚的最好时机。
不知是不是他心虚,竟觉得宋弘深的话里有嘲讽之意。
可眼下人家在悼念他儿子,李景川也只能装作一脸悲戚的样子,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自己手里的酒,也洒在了脚下。
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儿战死边城,是李家的荣耀。为父也为我儿骄傲,还有战死的将士们,都是我大周的好男儿。”
这番悼念之词,倒是把宋弘深说的差点笑了。
“说起来,善郡王管教儿子还真的严。云州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都出自善郡王之手吧?”
“只是不知道是善郡王一人所为,还是整个李家都欺负他是庶出。”
宋弘深和李云州相交莫逆,情同兄弟。
李云州鲜少说他在李家的遭遇,但是宋弘深心思细腻,也猜到了一些。
这几年,他替李云州想了无数的办法,让他能脱离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