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去,你爸当兵那会竟是给别人讲话了,你瞧你刚才那样,叽叽歪歪的说那么快,看把你爸急得。”老伴把切好的苹果放在那,递给老九一块儿,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局长,嗯,您来瞧瞧吧。”
老九嗯了几声放了电话摸了小儿子的头,悄声的说:“别听你妈的,我都听懂了。”
老九站起身出了门,顺手把一沓信封递给跟过来的小儿子,让他去邮局。
小儿子掂了几下,笑了,就对老九说:“爸,也算我一份吧。”
老九摇摇头,笑出花的狐狸眼露出温柔,他可不能把这个骂连长的机会给别人,哪怕最受宠的儿子也不行。
菜市场里有了新鲜的生音,一个陕西口音很重的喇叭声。
老九睁开眼睛四处的瞧,一旁的老猫也跟着他四处瞧。
他们两个走到窗前,这个陕西声音和一个人很像。
老九想了半天,吧嗒几下没牙的嘴,家里那几个弟弟妹妹的影子出现了。
二弟在供销社上班,和媳妇在一起。
二弟最拿手的打算盘在供销社里是响当当的,后来进了县里的一个管钱的部门,专看谁家乱花钱的地方。
他被老人说是老九教育的好,有了老九的真传。
最小的妹妹嫁给了一个乡长,据说人家也是奔着老九来的,想着有了孩子后,也要送到部队,怎么也得跟他大舅一样。
吃皇粮,用皇家围场,说皇家话,最后进皇家寺庙。
结果,那个乡长的算盘没有二弟打得好,他们家生的都是女娃,一个赛一个的粗壮。
还都爱上了农业机械化的拖拉机,比着个的想要在农村扎根干四化。
乡长妹夫哭哭啼啼的抹着没有眼泪的眼睛,来和老九他们诉苦。
老九和二弟也只能皱着眉头告诫他,做人的本分不是别人有多好,你就会好,得你做好了,别人才会跟你学好。
老九的弟弟真有一个当兵的,是卫生员,那是人家自己考的,可不是老九介绍的。
只是可惜了,弟弟和七爷一样,也是留在了风情万种的年纪。
弟弟去了南边,一个花开四季的地方,一个到处都修成洞的地方。
最后弟弟的尸骨撒在了那里,找不到任何能证明他的东西,战友们只在他的卫生所那找到一个硬壳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