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青衣蹲在地上,双手插在袖里,眼皮一抬,看着旁边以同样姿势蹲在旁边的“温笑”,慵懒道:“这小子不用我培养,天生的一副贱骨头。”
两个一中年,一青年两个女人,根本不像是两个上界真仙,更像是两个干了一半农活休憩起来的农妇,就差一把瓜子儿了。
“温笑”琢磨了一下,中肯的点点头:“没错,这小子是挺贱的,又小心眼又记仇,里里外外都坑,心黑着呢,要不是你守宫砂还在,我真当他是你亲儿子了。”
练青衣当时就不乐意了:“好好说话,怎么骂人啊,你才能生出这么没**儿的儿子呢,想干架是不是?屁股上的疤瘌忘了怎么来了?我看你曲九儿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曲九儿顿时暴怒:“骂人不揭短儿,说好了再也不提瑶池旧事,你还提!贱人!”
对骂当口,曲九儿毫无预兆的出手,一指点向练青衣的胸口,刹那间剑气四溢,大风忽起,雪花纷纷扬扬。
练青衣也似乎早有预料,双腿一弹,爆射向半空,却在中路返回,折向曲九儿后身,竖起一根中指:“指中玄剑术!”
曲九儿神情慌张一手兜裆,一手撑地怒斥:“卑鄙!”
练青衣讥笑道:“指头缝……真紧!”
半晌过后,两个女人头对头,都躺在雪地上,呈现出一个大字型,喘着粗气,身上都是热气蒸蒸,将地上的积雪都烫的开始消融了。
曲九儿眼色迷离抓起一把雪,看着雪在手里慢慢融化成水,沿着胳膊涌向袖管:“凡间真不错,当时我要是跟着你一起下来就好了。”
练青衣笑眯眯道:“是啊,真不错,虽然没有天宫那样华丽的盛景,但是有股子人情味,没有什么天理天条,没什么礼上尊卑,也不需要动不动就要给别人磕头下跪。”
曲九儿撇了撇嘴:“说的就好像你跪过似的,我打小就羡慕你,你剑门和上清道宫就隔了一条河,光景却是大不一样,你能下河摸鱼,我却得吃斋念咒,你们祖师奶奶能跟你们讲冰糖葫芦有多好吃,还中了满山的山楂,我们祖师爷一天到晚就知道骂人。”
练青衣脸上露出追忆之色:“想当初我们剑门的孩子,赚的最多的就是你们上清道宫孩子的怨念,成天玩乐,无拘无束,修炼的还比你们快,你说气人不气人。”
曲九儿仰头瞪了练青衣一眼:“还好意思说呢,八岁的时候,你骗我游过河,说请我吃山楂,反手你就给我师傅投了匿名信举报我!”
练青衣一想也乐了:“哈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也就你傻啦吧唧的,吃山楂不吐核,屙屎都是山楂子儿!”
曲九儿想想,也乐了,笑中带泪。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笑的林木瑟瑟。
曲九儿:“你说还能太平多久?”
练青衣:“没多久了。”
曲九儿:“那我们是朋友么?”
练青衣:“现在是,估计在过一阵子就不是了。”
曲九儿:“如果真的要拔剑那一天,我不会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