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崔元身后的家丁就要开始在“苏记米铺”动起手来,就听到一声高喝:“我看谁敢闹事?”
众人回头,就看到李捕头腰侧胯刀,带着几个衙役从人群中走来。
原本还准备大打出手的双方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惊慌失措,生怕衙役们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扔到大牢里。
毕竟季家崔家再横,也不敢和官府的人硬碰硬。
苏钰臣内心有些纳罕,虽然说他是叫了青松往衙门里送信,不过他也就和那个孙衙役有些交情,这个李捕头一向有些油盐不进,如今孙衙役没来,李捕头却来了,倒不知道是敌是友。
李捕头瞥了一眼米铺中的架势,对着崔元和季一鸣冷笑一声:“胆儿挺肥啊!敢在这里闹事,是想去知府衙门喝杯茶吗?”
崔元和季一鸣瞬间冷汗涔涔,他们只是普通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在衙门里还真没有什么熟人,平时见了衙役都要喊声“哥”,打打招呼搞好关系,如今被叫做“活阎王”的李捕头虎目一瞪,再看他肌肉虬结、孔武不凡的样子,两腿已是战战,此刻只想一走了之,什么家里的嘱托,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最后还是季一鸣稳了稳心神,对李捕头抱了抱拳:“李捕头,实在是这“苏记米铺”欺人太甚,想要用坏米冒充一等米,我等才......”
“闭嘴!”李捕头声如洪钟,只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季一鸣瞬时间哑了声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后便看到李捕头冲着苏钰臣拱了拱手:“吕知府听闻苏家之前在水灾中的义举,特赐匾额给到“苏记米铺”,还请苏少爷笑纳!”说完便拍了拍手,然后落在后面的两个衙役才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两人扛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匾额,等到了“苏记米铺”跟前,才被李捕头用力扯下了红布。
只见那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积善余庆”——积善之家,余泽后世。
苏钰臣没想到自己那一番作为还传到了新到任的吕知府耳中,看来吴英全交接的时候没有少给他们苏家说好话,这块匾额虽然迟了点,但还是到了。
“多谢吕知府,多谢李捕头!”有了这块匾额,苏家在扬州城的生意算是上了一层□□,不管名声还是做生意的顺畅度,都将要比以往更加好上不少,所以这声谢也确实是实心实意。
李捕头摆摆手,意思无需如此客气:“这里还有一份请帖,明日吕知府将邀请扬州城的能人雅士一同小酌一杯,还请苏少爷和苏老爷赏脸前去。”
苏钰臣接过这份请帖,心下已是了然:这吕知府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自然是把整个扬州城的关系给摸清楚,知道以后将如何施为,苏家作为扬州城的首富,自然是在应邀之列。
同时苏钰臣心下也是一喜:原本还以为要多花些心思,才能接触到那人,如今看来倒是水到渠成!
和苏钰臣寒暄完,李捕头才从鼻间“哼”了一声:“连吕知府都认可的积善之家,到了你们口中,竟变成了以次充好的造假之徒,到底是吕知府看走了眼,还是你们造谣生事、血口喷人?我看还是把你们都带到衙门去审一审,来人!”
李捕头一声令下,另外两个衙役应声出列,看样子就要生擒崔元和季一鸣,顿时把两人胆子都快吓破了!
季一鸣连忙告饶:“李捕头,李捕头,且慢且慢!这里面都是误会,有可能是我们家自己搞错了!我回去再看看,再看看!”
崔元更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是,是!我们搞错了,是我们搞错了!”
李捕头最不屑这种没担当的孬种,闻言也没好气:“既是如此,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李捕头话音一落,季一鸣和崔元就连忙带着家丁连滚带爬地出了“苏记米铺”,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也是对这两人指指点点,连带着对季家和崔家都产生了不满,影响了他们铺子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意!
等到人群散去,李捕头也要告辞离开,却被苏钰臣留了下来:“大家为苏家忙这一场,也是累了,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我让人带几位兄弟去对面酒楼吃上一顿,绝不耽误大家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