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我的这个学生……天资聪颖,许多书上的道理都是一点就透,但始终过不了心关,他太想真正的君临天下了,太想成为逍遥王你这样的人了,当年,先帝走之前对你说过一句,你若是觉得轩辕离不妥,可以代之,这句话你知道对新帝的伤害有多深吗?先帝的苦心,他想不明白的,我告诉了他,他也一样想不明白,心头的不甘一点点的累积,最终就成了心魔,他想成为第二个你,他甚至先帝还活着,还能看他一眼,为他这个儿子感到骄傲,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子侄身上,这些道理,逍遥王可曾想过?”
我低头“想过啊,但又能怎么样?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我没办法把道理跟新帝说清楚,他心头的结为什么不能自己想明白、解开?”
风不闻看着荷塘,涩然一笑“若是新帝因为心魔再犯错?逍遥王打算怎样?”
“可一可二不可三。”
我皱了皱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不是吗?”
“嗯。”
风不闻轻轻颔首“那江山,那天下,怎么办?”
“我会摄政,或者取代。”我说。
“……”
风不闻神情复杂的看着我“逍遥王……似乎也变了。”
我苦笑一声“变不变又怎样,你我都在大势裹挟之下,这整个天下都要变天了,我们区区的轩辕氏算什么?说没就没了,这时候我还要顾及那些纲常礼仪吗?或者说,风相你希望我做踏碎巨浪的那个人,还是抱着纲常礼仪为江山殉葬的那个人?”
“你如何选,都值得敬佩。”
风不闻仰头一口酒,笑道“风某人知你逍遥王不是那种人。”
“多谢!”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风相,我不希望你死,也不准许你死。”
风不闻轻笑“我尽量!”
说着,风不闻转身看向身后立于亭台之外、背负长剑的英气少女,那是一位龙域的结印龙骑将,实力强悍,负责守护白衣卿相的周全,于是风不闻扬起酒壶,笑道“真心姑娘,来一壶酒不?”
名为“真心”的龙骑少女摇摇头,笑道“不了,你们读书人的酒,太酸,我喝不惯,等明天上朝的路上,我自己买吧。”
“好。”
风不闻摇摇酒壶,笑道“丞相府拮据,省出来的钱都拿去给逍遥王打仗去了,所以真心姑娘的买酒钱,我丞相府可不会开支的哦~”
少女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看着月光下的白衣卿相,看着那远处靠在树旁的少女,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再努力又如何,改变不了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