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弃做事素来专心,当沉谷以最快速度返回的时候,他已经沉浸在了书中。沉谷也没有打搅,只是轻手轻脚的坐到了他对面,拖着下巴凝视着专注书本的游弃——无论怎么看、看多长时间,他都是看不够的。
当游弃翻完一本书,轻轻舒一口气时,已经是将近两个时辰之后了。他一抬头便看到笑眯眯望着自己的沉谷,这才记起自己竟然将沉谷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种忽略却并不是源于游弃对于沉谷不上心,而是他似乎已然完全习惯了沉谷的存在,不然也不可能在沉谷回来时丝毫不曾察觉,还任凭他在自己对面坐了那么久。
掩下心中种种思虑,游弃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吧。”
“好!”沉谷立刻笑起来,快步跟在游弃身后。
闫榕道君的道场内就有个小小的演武场,游弃今早便是在此处练剑的,现在自然也是将沉谷领来了这里。
虽然从来不曾教过徒弟,但游弃在剑道一途已然趋于巅峰,教授旁人从基础开始习剑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称得上大材小用。
游弃本人在用剑上便极有天赋,不然也不可能单凭一份传承就自己摸索着走到今天。由于自己天赋高,游弃在教导别人的时候自然也会以自己为蓝本,高标准严要求,万一遇到一个天赋普通的弟子,那估计会相当暴躁。
所幸,沉谷并没有让游弃失望,不管游弃教给他什么,沉谷都能学得又快又好,仿佛和游弃一般,亦是天生的持剑之人。
原本,游弃只是随意一教,后来反而越来越认真,待到华灯初上、星子漫天,两人这才停下来,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不错。”游弃看着沉谷,眼神难得带着些许柔和之色,且不论沉谷到底是何身份、有何秘密,单凭他用剑的天赋,便足以让游弃对他高看一眼。
虽然沉谷只是初初习剑,但游弃却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成长到足以与自己比肩的未来。上一世的游弃虽然没有什么“高处不胜寒”之感,但倘若能有一个于剑道上谈得来之人,也理应是一件乐事。
而第一次得到了游弃的赞许,沉谷更是难掩喜色,暗暗高兴自己当真走了一步对棋——果然,拥有同样的喜好,才能够迅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明日一早,我练剑时,你与我一同。”游弃收剑入鞘,破天荒的开口邀请。
沉谷当然一口应下,表现得比游弃还要积极主动。
接下来,游弃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自学炼丹术上,每日固定抽出一两个时辰教导沉谷练剑,偶尔修炼一番,保持修为稳固提升。至于沉谷,则品尝到了学剑的甜头,日日勤练不辍,哪怕游弃并不在身边,也做足了努力练习的样子,因为他的每一次进步,都能得到游弃一两句稍显平淡的嘉许,而两人之间的肢体动作也越来越频繁,游弃从先前只是口头上的指点,到后来已经习惯直接上手,亲自为沉谷调整错误。
这样的生活,在沉谷眼中仿若天堂,恨不得一辈子都能如此,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需要尽可能的把握住一个度:要经常犯一犯蠢,引得游弃对自己多“搂搂抱抱”一下;也不能蠢得太过厉害,让游弃对于自己的天赋产生怀疑,从而热情减退。
——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幸福的烦恼”吧。
游弃和沉谷在演武场上练剑,自然瞒不过闫榕道君及其弟子们的眼睛,只可惜闫榕道君是法修,他的徒弟们同样也是法修,并不能加入两人,只是在闲暇时过来围观一二,啧啧称赞几声。
闫榕道君虽不是剑修,但见多识广,一眼便能看出游弃剑招精妙、剑意有成,也能发觉沉谷的飞速进步。先前,沉谷说自己单凭游弃的教导便能引气入体甚至成功筑基,闫榕道君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在亲眼看到游弃指点沉谷习剑后,他便再也没有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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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只能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赋的上限,果真令人难以估量。
天衍宗能有如此出色的新一代弟子,闫榕道君身为掌门,自然倍感骄傲,即使这两个孩子并非是他真正的徒弟,但日日生活在同一所道场中,闫榕道君也早就将他们当成了半个弟子看待,沉谷与游弃的进步,他亦是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