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狐狸

    一年两度的天狗日,在十月到次年四月之间的任意两天中随机到来。

    每逢天狗日,所有天狗一族上至鬼王如大天狗,下到小妖如鸦天狗,皆会有不同程度上的妖力暴涨,精神和体能较往常翻倍。且情欲躁动,极度敏感,锱铢必较。

    是以,往往天狗日前一天夜间,有所感应的天狗们纷纷飞往黑夜山顶端的雪山瀑布下静坐,或与同族狠狠较量一番,以此发泄体内旺盛的精力。

    逐月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精怪话本,摇头笑人世间凡夫俗子管中窥豹,如盲人摸象所见即所得,记录得真真假假,若不是自己与崇天早已结下婚契多年,怕是也会轻易相信。

    只见他十分放松的后仰半躺半卧倒在小塌上,试图寻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准备休息。指尖聚起一道浅浅的风刃,正打算灭掉小油灯,却发现油灯先一步被人熄灭。

    逐月一惊,手肘撑着软塌半直起身,一双洁白的狐狸耳朵立得高高的,不放过一丝响动。

    清冷皎洁的月光顺着门缝窗缝细细的探进屋子,十分微妙的落在逐月松垮的露出大半个胸膛的衣襟上。随着逐月紧张的一呼一吸间,右侧胸前的那个小红豆也若隐若现,一会隐在衣内,一会悄然沐浴在月光下。

    妖怪的视力显然与光线无关。逐月的眼睛早已变成竖瞳,幽幽地泛着蓝黑色的光。

    像是一秒钟,也像是许久,薄薄的门板上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有着一双完全舒展开的巨大翅膀。

    逐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崇天一大早便随阿爸出去讨伐平安京四处涌现的超鬼王,本以为要明天才能回来,谁承想竟深夜披霜带露的赶了回来。

    “大人怎么还不进来,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干什么呢?”逐月扬声问道。

    “哐啷——”一声,门被气流冲击开来,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逐月的尾巴无意识的在塌上摆了摆,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崇天有一种莫名的危险,让他忍不住想变回原型打洞溜走。

    崇天缓缓走进房来,巨大的翅膀就那样大张着,没有丝毫的收敛。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啪嗒”的声响,越来越近,仿佛就踩在逐月的心上。

    “大人,怎么了?”逐月坐起身子,不安的问。

    崇天收回自进屋起就四处环视的目光,却仍是不曾出声。只盯着逐月。

    下一秒,崇天的手一张,逐月的衣服以及软塌上的小毛毯,四分五裂的被丢到屋外的庭院中。

    “崇天!”

    逐月连忙缩成一团,企图用尾巴挡住自己。即使两人早已坦诚相见多次,被这样不温柔的对待却还是第一次。

    他又惊又怒的叫喊,“你发什么疯?你要做什么?”

    崇天一把提起逐月的后颈,反剪过他的双手抓在背后,将逐月整个生生从塌上压到一旁的桌边。

    逐月禁不住开始微微发抖,这样陌生的蛮横的无法沟通的崇天,他想起人类对于天狗日的恐怖描述,新婚的狐狸哪里经历过这些。逐月本能的产生一种不应对伴侣的恐惧,又不可控的臣服在这霸道的大妖之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