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号。京平市人民医院。
距离楚知乐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楚元义靠在病房的床上。
他面容憔悴,但是不显得过分虚弱。
“已经七天了,警察到底在做什么?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是为了吃干饭的吗?”
楚元义大吼,把文件全部甩到了地上,看起来阴郁而神经质。
站在一旁的秘书默默收拾东西,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阴晴不定,“楚区长,需要把您已经找到合适配型的消息放出来吗?”
“不许,如果他们一气之下撕票怎么办。”
秘书心下暗想,对方如果真想撕票,那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借机敲打一下楚元义,让他在一个月之后的土地招拍中松松口罢了。
楚元义风头过剩,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恰逢他病发住院,所以才有人按捺不住,但却远远不到杀人灭口的程度。
这个逻辑连秘书都能看清,楚元义关心则乱,反而理不清楚了。
但秘书没多说什么,楚元义过于刚愎,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他不想触这个霉头。
更何况,楚元义总是能想明白的,不过就是楚知乐要多受点罪罢了。
和楚元义配型成功的人是一个农民工。
原本这些信息都应该保密,但他还是私下托人调查了。
去见这个农民工之前,楚元义特地换了身衣服,把自己常穿的西装换成了做旧的罗蒙行政夹克。
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李大哥,您也知道我得了重病,但是我很幸运,您恰好和我配型成功。自从知道这个消息,我夜晚就一直睡不着,生怕白白承了您的恩情。”
楚元义从衣服内层掏出了一个油皮纸袋,“但是据我所知,您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父母还生了重病。”
他把那个纸袋塞到了对面人的手里,没等对方反应,接着开口,“李大哥,请您务必给我这个报答您的机会,要不然我会一直寝食难安。”
楚元义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又十分妥帖。
对面的男人从局促到感动,只能把那沓钱收了起来,并承诺会好好配合楚元义治病。
楚元义重新回到车上,拿消毒水洗了洗手,然后那个破夹克扔到了垃圾桶里。
汽车后座放着楚知乐的校服,他闻了闻,上面还残留着小孩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