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眠顿时心惊肉跳,他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水,而一道刺目的寒光乍入纪岑眠的双眸。
“纪岑眠,看来我是小瞧你了!”纪衡元震天的怒吼,右持寒光铁剑长剑,面如阎罗,削断的木屑落在他的脚盘底。
森森的剑面映出纪岑眠煞白的脸,他没站稳,身躯斜斜下坠,瘫软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嘴唇颤抖,发现自己已经失语。
纪衡元踩着泥泞入内,风雨的潮气湿漉漉的弥漫在空中,紧绷下颚盛气凌人,眼中戾气逼人,他仿佛恨不得就地撕碎纪岑眠。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找死!”
剑尖横划,近在毫厘,纪岑眠背后冷汗津津,他咽了咽口水,千钓重的恐惧宛如灭顶之灾,叫他手脚皆在一瞬发麻。
纪衡元眼中杀气腾腾。
他是真动了杀心!
“主子,主子!万万不可因一时怄气而犯下大错啊!”门外一黑影连滚带爬的滚到纪衡元脚下,抱着他的大腿不断央求,“大皇子不明白朝中局势,一时糊涂,难免犯下过错,您、您就饶了他吧!”
这……竟是这几日陪他去绥王府之人!
纪衡元听后一脚踢翻那人,死死盯着纪岑眠冷笑,却对那人说道:“虚安,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你也为他求情。”
虚安把头埋得低的不能再低:“二皇子只是借秋猎的噱头故意教您动怒,若此时再闹出动静,唯恐引发圣怒!”
闻言纪衡元面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纪衡元轻蔑的瞥了眼虚安,又转过头对纪岑眠恶狠狠道:“皇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四处招惹男人呢。”
“敢给我使手段,看来你是不在乎深宫里的崔嫔娘娘了。”
听见他提到自己的母妃,纪岑眠嘴唇便不由自主的哆嗦。
“衡元,我、我……”
纪岑眠害怕的哽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去扯纪衡元的宽袖,认错道:“是我的错,求求你不要牵扯我母妃,你若生气,杀了我都可以!只……只要你放过我母妃……什么我都答应……”
“杀你?”纪衡元用剑挑起他的下巴,“我可不敢。眼下你是当朝丞相眼中红人,我等已是高攀不起上,又怎会有资格责罚你。”
说完,纪衡元居然收了剑,俯下身拍拍纪岑眠的脸颊,揄挪道:“哭丧着脸作甚,你心心念念的丞相大人还在外等你,这不是正如你的愿吗?”
纪岑眠无言以对。
在纪衡元颇有威压的目光下,心口像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抖如筛糠,暗暗祈祷纪衡元能够放过他。
“呵……”纪衡元轻笑一声,他伸手把惊慌失措的纪岑眠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眼角的泪痣寡薄般无情,神情俱是阴冷:“这回算你有本事,不过我们来日方才,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