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舒逸出国是他本人的主意,跟父亲舒德元的解释是:事儿太大,烂摊子搞不定,自罚去国外进修,期间不再插手公司事务。

    到底亲父子,舒德元被这个“自罚行为”哄得很满意。

    “是吗?那小逸可真是长大了。”林见说。

    此刻他正和舒德元坐在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两人坐姿如出一辙。

    林见在听自己的父亲夸私生子呢,而且不得不附和着夸两句。

    他看向落地窗外远处的天空,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居然说这种违心话,祈祷老天降罪的时候能轻些。

    “是啊,你也该向你弟弟学习,虽然他年纪比你小,但比你懂事,也比你知道怎么为人处世!你妈妈走了之后,我一直觉得很愧疚,对你疏于管理,看看你现在——一天没个正形,正经工作都没有!二十多岁的人了,实在不行你也出国进修去吧!”舒德元三言两语把自己说生气了,茶杯摔得震天响。

    林见姿势都没变一下,表示赞同地点头:“说得是,我回家好好反思。”

    这话说了两三年了,反思几年的结果是——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就是不改。

    舒德元气得翻白眼,赶紧接着自己的话茬把话继续说下去:“现在公司缺个部门经理,我看你也闲着,不如把那个职给我顶上。”

    林见颇不认同的摇头,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下,伸了伸腿站起身:“那不行,我没工作经验。”

    舒德元:“你一直不工作!哪来的经验!”

    林见转身出门:“急什么。”

    舒德元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喊道:“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上上下下有多少是你的人。你弟弟这次出事,你出了几分力?”

    林见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他轻嗤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您再多了解了解,说不定连他出国的机票都是我两个月前就买好的。”

    林见轻车熟路地下楼,开车,回家。

    电梯门打开,林见一抬眼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深灰色风衣,姿势慵懒地靠着墙,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哟,穿的还是时下流行的某款运动鞋。

    他戴着顶黑色棒球帽,还不知为何地戴了口罩,全脸只露出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他的目光在电梯响起“叮”的那一刻变得锐利,直冲着半个身子刚出电梯的林见刺去。

    即便他捂得再严,林见还是能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也知道他今天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偏偏韩秋时还装模作样地先收起了攻击性,语气平平地跟林见打招呼:“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