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焦熙皌听得起劲时，他忽然大吸一口空气，他闻到了熟悉的狐狸味，接着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跟我回家！”
“阿狐大哥？”
“嘘！”
被红色的狐狸尾巴卷起，焦熙皌因见到熟人而高兴之余，又不禁回头看了眼那站在远处的男人。
在焦熙皌眼里，这个人类与常人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趴上大狐狸的脊背，直到跑出很远之后，焦熙皌还是能想起那个男人用无名指推镜框的样子，原来人类也可以这么好看。
“他是殷璞手下最厉害的捉妖师，他叫甘牧。”大狐狸一边狂奔一边解释：“恐怕只有大长老能与他抗衡。”
“什么？他是捉妖师？”
“是。”
“那他……杀过很多妖吗？”
“没有。但他每次捉到妖都会交于殷璞处置，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这与他亲手杀妖毫无分别。”大狐狸说着，再次提了速度：“若不是你二哥告诉我，三更已过你尚未回家，并叫我来寻你，恐怕你早被他交于殷璞了。”
“……”焦熙皌趴在大狐狸身上想了想，脸蛋被大狐狸的硬毛抚过，他觉得心里有些痒了：“可他刚才将我藏了起来，好像并不希望他的同伴看到我。”
“人类是喜欢挣功领赏的。”
“可是大姐的书上说，人类是敬畏生命的。”
“那是他们的鬼话罢了。”
“……”
焦熙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眨着大眼睛，回想起甘牧看他的眼神，复又想起姐姐看的书上说：人类是敬畏生命的，任何生命。敬畏他们自己，亦敬畏自然……
——
与此同时，甘牧终于用他的冷漠，无聊走了林槐，之后才转头悠哉地漫步到石头后侧。
石头后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小妖的影子？
但甘牧却似乎丝毫不觉得意外似的，推了推镜框并吸吸鼻子，之后自言自语道：“老狐狸以自然的味道掩盖妖气，真不愧是离煴境的大祭司。”
走了两步，甘牧弯下“一米八”的大长腿，伸手拾起草丛间焦黑的绒毛，他将那绒毛摆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唇角忽而一勾，接着自言自语道：“其实你是白的，对吧？”
那绒毛被风吹拂，伴随甘牧的衣摆飘飞，继而散放如糖的妖气，甘牧“呵”了一声，便朝着离煴境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