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静静的提笔,毛笔尖轻轻地滑过纸面,留下娟秀的字迹,一笔一画,郑重无b,写下的,却只是一些寻常的名字。

    陆家军主帐中,澄影眼底闪过一抹Y暗。

    这半个月,其实她??没过得多从容。

    是,那天晚上她便算好了,要怎麽对付日本军,也早知道Si伤是必然,但她还是有些不好受。

    从湖畔回来的隔晚,她便撤去了先前的配置,就如和王怀所计画的一样,慢慢的将日本军引向预定的地点,一路上时不时的发生些小冲突,只求平手,不求胜,凡是有伤者,倒地、落马後便不再起身,佯装阵亡,待大军撤去後,便自行集结,绕到日本军之後,等待指令,进行夜袭。

    当时她指派了一名信的过的将领负责伏击对的统整,那位老将领是那仅存的一百陆家军中,带队经验最老到的一名,这一次却??

    澄影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愤怒,「叫你退兵,你偏不退,何必让两军都这麽狼狈?」

    纤细的指尖拂过那五十多个名字,每一个她都还能记得起脸来。

    第一个阵亡的,是许英,在队伍中寡言却相当JiNg明,是个新兵,Si於马蹄践踏。

    第二个,叫鲁贾,个X有些欢脱,总是让队伍的情绪保持着欢乐,新兵,Si於敌人刀下。

    第三个,叫独孤落云,是旧陆家军中最年轻的一位,对她来说像是哥哥一样的人,Si於敌人的火枪之下??

    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一直到最後一位,那名带队的老将,每个人明明在记忆里都还这麽鲜活,怎麽就??

    澄影轻轻摇头甩开心里的刺痛,她早知道会有人Si去,策略是她拟的,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知道了,要说难过,她是最没资格难过的,因为让他们踏上奈何桥的,不正是她吗?

    缓缓闭上眼,澄影有些哽咽地叹了口气,这时,外头传来了士兵的通报声,一瞬间,所有的脆弱被深深的藏起,澄影端正了坐姿,眼神戴上慵懒,隐隐有着毫不掩饰的锋芒和张狂,「何事?」

    「人都找到了,请问要怎麽处理?」

    外头的士兵恭敬的说着,澄影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残酷的杀意,「一刀砍了,把头颅系在军营大门。」

    「是。」

    外头的声音远去,澄影眼底的冰冷还没散去,反而像是严冬的冰湖,又节上了一层霜。

    她一向护短,也没打算要改,虽说她和日本军往日没什麽过节,但动了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得偿命。

    闭上眼,澄影吐出一口浊气。

    不一会,另一名士兵来报,「陆大人,那些日本兵都已经绑起来集中管理了。」

    正在检查粮草纪录的澄影轻哼了声,心不在焉地开口,「治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