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鸢回馆里便有人迎出来,是晋国公府的人。
那人走上前向她请安:“给郡主请安,公爷和少君要奴才先来像郡主告知,公爷还有两日就进京了,叫郡主收拾一下要带的行李,公爷一进京就请郡主入府。”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北鸢应到。
如今虽是六月初,但天已经有些热了,到了傍晚也余温依旧。
苏北鸢换了身薄衣裳,随手拿步摇挽了个流云髻就出去了。
门外夜云倾派来的马车已经在等她了,马车沿着世川河不知走了多久。苏北鸢自从来到这里鲜少出门,一是人生地不熟,二是知道自己在给夜云倾诊病,还是少出去不要惹麻烦的好,所以这傍晚的世川河也是头一次见到。
初夏的傍晚河面很平静,带着湿湿的水汽,气温也舒服的让苏北鸢眯了眯眼睛,享受这安宁。
马车一顿:“郡主,到了,王爷在等您。”
赶车的侍卫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说道。
苏北鸢还不及侍卫拿小凳子,就轻盈的从马车上跳下来。
她看向河边的码头,除了夜云倾一个人都没有,怕是他的属下已经将码头上的人遣散了。
也是,他是大徽最尊贵的亲王,平时码头的那些人,以他们的地位根本就没资格见到夜云倾,就算在街上见到了也要跪在地上不能直视。月前夜云倾回京能在街上见到他一面都是那些平民百姓三生之幸了。
他现在独自一人负手站在码头边,长身玉立,虽然离他还比较远,但也能感受到他周身难掩的贵气。她走近他,看他穿一身月白色的束腰长袍,头上戴一黑玉冠,腰间坠一光华璀璨的琉璃玉,苏北鸢想起一句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之前在紫梁街上见到他,真真是意气风发大胜归来的年轻将军,浑身皆是杀气和高贵。他中毒躺在榻上敛去一身的戾气,虽无内力也是慵懒随意,被发现弱点时还差点用眼神杀死她。如今他功力尽回,才是真正的广陵王,真的是难掩光华。
“王爷在想什么?”苏北鸢从他侧面探出头,笑着对他说。
夜云倾转过头对上她猫一样魅的眼睛:“在想等下要到河中船上,没有船夫,郡主要怎么过去。”
“自然是王爷怎么过去,我就怎么过去喽。”苏北鸢笑着直起身子看向河面,傍晚的夕阳拢在她的周身,光线柔和的像与她融为一体,在她眼中反射琥珀色的光,她直起腰时头上的步摇叮叮当当作响。
“是那艘船吗?”
夜云倾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向河面,河中有一艘画舫,舫内已经点上了灯,只是无人撑船,就那么在河中飘着,流水与落花之间,风吹浪卷,波折起伏。
他点了点头。
她脚尖一点,裙摆轻扬,她如同一团轻烟,只在水面上留下一点波纹,转眼便稳稳的落在画舫上。夜云倾紧随其后。
“郡主好轻功。”夜云倾赞到,他极少夸人,不过苏北鸢轻功确实了得,轻盈自得,很具观赏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