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夜云倾几乎说不出话,此刻他小心翼翼拼命解释,百口莫辩的模样像极了罪人,但是他就是罪人。
“广陵王。”苏北鸢打断他的话,冷冰冰的开口:“你可知我有多后悔遇到你,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不会再去为你驱毒,如果说我从前,我还与你有那一纸婚约的牵连,那现在连那一点牵连都没有了,因为苏北鸢已经死了,往生阁的那段过往,对我而言,是不堪回首的过往,提起一点都是屈辱,只当是我苏北鸢三生中大梦一场,醒后往事随风。如今你我互不相欠,你救过我,我帮你还过姜婼的人情,往事一笔勾销,若说还欠什么,那就是你还欠我无稽崖上的一掌。”
“鸢儿...”夜云倾颤抖着声音,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握住苏北鸢的手,被苏北鸢躲开了。
“鸢儿,我欠你的那掌,现在就还你,我用的是右掌,现在你来断掉这只手。”
苏北鸢觉得好笑,她嗤笑出声:“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断你一掌又能怎样?你伤我的不止是无稽崖上的一掌,你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以为这些是你那一只手就能换回来的?”
夜云倾觉得一把大手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的心紧紧的扭在一起,苏北鸢的这番话在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扎了一刀,他红着眼位,几乎是祈求着开口:“鸢儿,我们的孩子......”
“你住口!”苏北鸢喝断夜云倾的话:“我们的孩子?”她咬牙切齿的笑着:“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是你的孩子,是你强迫的我,是你骗的我!是你,第一次让我尝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苏北鸢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已经是一片死灰,再也拾不起来了。”
她直直的盯着夜云倾的眼睛,眼中古井无波,轻声说道:“那种伤心到流泪的滋味,我是再也不想尝了。”
夜云倾呆立在原地,苏北鸢的话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刮在心头,夜云倾心痛的滴血。
苏北鸢转过身,拿起放在一边的外衣,夜云倾跟在她身后,苏北鸢并未理会她,只是兀自往回走着。
终于,苏北鸢不耐烦的转身,皱眉道:“王爷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别在搞乱我的生活了。”
夜云倾摇了摇头:“我已经放过一次手了,我绝不会再放第二次了。”
苏北鸢觉得好笑,只是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向回走。两人沉默着,只有脚踩在柔软的花瓣上的声音,桃花连绵,美的似是仙境。
苏北鸢在三月都会住在桃花坞,是一栋朴素的小楼,周围环绕着桃林。苏北鸢走进桃花坞,令秧正在门前扫落花,看到苏北鸢回来连忙迎上来。
“姑娘回来啦。”
苏北鸢点了点头,令秧看到身后跟着的夜云倾有些意外,悄声问苏北鸢。
“姑娘,这跟随的是何人啊?”
苏北鸢无所谓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你别管他。”
令秧虽奇怪,这男子为何要跟着苏北鸢,但苏北鸢既然说了让自己不要理他,那自己也不必多言,只是多撇了两眼这男子。
这男子一身锦缎,长身玉立,气度不凡,令秧也只在公子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只是男子看上去脸色忧郁,令秧也不知道这男子是做什么的。
苏北鸢叫令秧进屋,令秧刚一进屋,便将门关上,留夜云倾一人站在院中。关上门,苏北鸢便坐在桌前看书,令秧在一边点着灯做针线活,只是令秧一边做,一边时不时的向窗外看去。能隐约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依旧站在院前。
令秧看了看时辰,夜已经深了,那男子却依旧站在门口,心中有些于心不忍,苏北鸢也没有抬过头,只是静静的看书,便谨慎开口:“姑娘,那位公子,已经在那里站了两个时辰了,夜已深了,要不就叫那位公子回吧。”
苏北鸢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书,冷冷开口:“夜是深了,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