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定了最里面的五号院,院子不大,青石砖铺地,西墙边爬着满墙蔷薇,枝叶虽已有些泛黄,却仍浓密。

    小小的三间正房整齐而干净。

    杨妧低叹声,“这间小院怕是要不少银子吧?”

    临川咧着嘴笑,“世子爷看中这里清静,而且有个院子可以让六姑娘松散松散……昨儿小的去找过李大人,李大人说院子倒是有,一座三进院,一座四进院都在南薰坊,但眼下腾不出来,至少冬月底主家才能搬走。”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之前杨妧想多攒点银子,到年底至少攒出一千两,所以跟李宝泉说定的是年底。

    谁知道中途出了这种变故。

    临川接着道:“远山已经跑了几家房屋经纪,不是房子不合适就是地角不合适,即便这两三天能找到,搬进去之前总也得稍微布置收拾一下,所以世子爷先交了半个月房钱,若是来不及,还可以随时再续。”

    半个月的话,关氏差不多也该到了。

    不管怎样,她务必要在半个月之内把住处安顿好。

    杨妧抿唇笑笑,“多谢你。”

    “当不得姑娘谢,”临川脸庞微微发红,“我还欠姑娘的人情,上次世子爷罚我清扫一个月马厩,是姑娘说情,世子爷才免了我的处罚……房钱里含着一日三餐,届时有婆子送来,姑娘有需要浆洗的衣物也只管交给婆子,世子爷会一总儿结账。”

    杨妧点头应了声好。

    一夜秋雨,黎明方停,天气骤然冷下来。

    杨婵真的病了,不单咳嗽加重,还开始发热。

    郎中诊过脉说是风寒,开了三剂解表散寒的方子。

    杨妧自责不已。

    小孩子不经念叨,她假托杨婵生病,果然就生了病。

    连续几天,杨妧不眠不休地照看杨婵,杨婵病得蔫蔫的,吃不下东西,杨妧也跟着没胃口,很快圆圆的下巴就变尖了。

    楚昕早晚各来一趟,有时候带半斤点心,有时候带包窝丝糖,有时候买二两刚出锅的酱肉用油纸包着,外面再裹层棉布,颠颠带过来。

    他习惯当街纵马,赶来时酱肉仍是热着,杨妧用刀切成小块,寻只盘子盛了。两人也不进屋,就站在院子里,你一块我一块分着吃。

    杨婵病了六天,第七天头上终于康复,胃口也大为好转,红枣炖的小米粥喝了足足一大碗,还吃了只核桃卷酥。

    杨妧长舒一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感谢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