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长景跟着皇长孙进入一间气派的大宅,大宅前院假山流水,布置高雅大气。绕过前院走进大厅,一个穿着下人服饰身姿挺拔的人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皇长孙先是下跪行礼,然后屈身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长孙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望向戴长景,随后跟着那人随里间走去。戴长景会意,跟着邵继舟身后一起跟随,而一旁的邵桓已止步于此。
戴长景跟着他们走到一扇房门前,那人推开房门,皇长孙率先跨门进去,邵继舟和戴长景走进屋后,房门立马被人关上。
房间内笔直站着四个身板雄伟的人,一人全身锁链,跪在地上。
“殿下……”
四人拱手震声,跪在地上的人瞬间一个哆嗦,全身打颤不已。皇长孙犹自在圈椅而坐,指了指地上的人,对戴长景道:“看看,认不认得。”
戴长景不明所以,微上前一看,看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容青涩,双眸惊骇不已。正是扬州之时,被如是威吓的黑衣人。
“认得。”他如实道:“在扬州之时见过。”
皇长孙拿过桌上一张纸,看了眼后把纸张递给他,戴长景忙上前接过纸张,上面是黑衣人的供述,纸张上满满当当,供述一切来龙去脉。
黑衣人自称石温,郑州人士,邻里亲属皆写的清清楚楚,有迹可循。因家中落魄,为照顾病迈双亲,不得不落草为寇,打家劫舍。所劫之人、之物俱悉数可查。机缘巧合之下,跟随同伙到扬州犯案,不慎失手被擒。后被扬州知州尚思敏看中,瞒天过海逃过死刑。为尚大人暗杀与之为敌的人,所杀之人共有七人,一个是扬州前任知府恭如海,一个是扬州知县公孙正,而另外五人皆是在京文臣。
戴长景疑窦丛生,既双亲病迈,又怎会离乡背井,远赴扬州。他若真是尚思敏的人,失手被擒,尚思敏定是第一个拿他双亲做威胁,又怎会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最奇怪的是,朝中文武朝臣,分为两派。而死的那七人皆不属汉王之派。
戴长景双手奉回纸张,道:“殿下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知道瞒不过你。”皇长孙挥手命人把石温待下去,又对戴长景道:“其实二叔所为,圣上早知内情。这份口供,证据虽足却经不起细敲,信不信全在圣上的一句话。”
戴长景暗暗点头,圣上对汉王多番包庇,可汉王却越来越过分,所图越发明显,圣上对汉王的容忍已临近尽头。之前圣上为汉王毁灭证据,如今只要圣上对汉王的容忍消耗殆尽,皇长孙就能用这些所谓的证据层层追查,打击汉王。
“殿下英明。”戴长景恭敬道。
“从前你与我喝酒聊天,从没对我这般恭敬过。”皇长孙起身走到戴长景面前,目光如炬,“如是都告诉你了。”
戴长景忙道:“是我逼如是说的,与她无关。”
皇长孙眯眼望着他,“你以为我会如何?”
戴长景仍一脸恭敬之色,“草民不敢妄加揣测。”
皇长孙闭上眼睛,胸口起伏不断,一股怒气直窜而上,愤然睁眼望向戴长景,怒道:“我视你为知己,从不愿对你诸加为难。藏宝图一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可我也命少林寺高僧护送。”
戴长景郁愤丛生,对上皇长孙双眸,大声道:“我知殿下一片苦心,从未对殿下心生怨愤,可……”
“不得对长孙殿下无礼。”邵继舟冷声斥责。
“让他说。”皇长孙指着戴长景怒道:“你有什么不满的,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