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

    愣了良久,柳忆掏掏耳朵,不敢置信又问一遍:“他说什么?”

    “世子说您,不爱干净,不换里衣。”晓斯破罐子破摔,“罚您回娘家反省。”

    “不、不换里衣?不爱干净?”柳忆简直要气笑了,“到底是谁不换里衣,是谁不爱干净啊。”

    少年齐简背着身子,身上只有层薄薄里衣,里衣白色丝制后襟上,还绣着同色暗花。

    柳忆好奇地戳戳那暗花:“你这衣服上x还有花啊,不磨吗?”

    背上被轻轻一点,少年齐简身体僵住,他吞口口水,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磨。”

    “真不磨啊?”柳忆偏着头,对着暗花打量半天,怎么能不磨呢?真不磨还是假的?疑惑间,他行动主义做派上身,干脆利落摸上一把,“好软。”

    从没见过这么柔软的丝线,他玩心大起,又摸几爪子,满意地点点头,好奇心作怪,他在氤氲水气里,用指尖轻轻划着花纹,一点点感受着它的柔软,想辨认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线。

    这线手感可太棒了,以后要告诉老妈,小悦衣服全用这线来绣,这么想着,他又摩挲两下,直到感觉出齐简后背僵硬,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调戏小姑娘的恶霸。

    柳忆不自在地收回手:“那什么,我就随便摸摸,你别介意啊。”

    齐简根本没体会出柳忆话里话外的不自在,他只是一个劲儿在想,柳忆那指尖,是不是带了火?怎么被摸过的地方,都滚烫得仿佛一壶开水?

    硬扛着本能里的颤栗冲动,少年僵直着背脊,鬼使神差回道:“继续。”

    还、还让继续?丝质里衣柔顺垂着,少年挺拔身姿,若隐若现,柳忆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微红。

    换个人在面前,这场景就太过暧昧,可齐简不一样,想着齐简白嫩脸颊,和一向坦荡的目光,柳忆为自己无端猜测深深忏悔,这就是只是个半大孩子,自己想哪去了。

    他笑着拍齐简一把:“摸什么摸,赶紧脱衣服,洗澡了。”

    一起沐浴的要求,还是齐简提的,今天是沐休,两人去京郊骑了一整天的马,回到柳家时,天都黑了。

    原本是应该分开洗的,考虑到时间太晚,齐简建议一起洗。可是真把浴桶准备好,水也预备妥当,该下水时,齐简突然别扭起来。

    “你洗澡,怎么不脱里衣啊?”柳忆坐在浴桶里,没一会儿就忘掉摸人家衣服的尴尬,看着地背对自己,连里衣都不脱的人,他又开始冒坏水。

    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孩子呢?

    他上辈子,住在孤儿院的那些年,最烦的,就是十几岁半大小子,闹腾起来简直要翻天,而且一个个欺软怕硬,专挑比自己小的欺负,他就曾被按在墙角,打得满脸是血。

    回想起那些灰暗日子,柳忆神色微冷。

    刚满十岁的孩子,没哭没喊,只是冷漠地抹把脸,拎起砖头,把对方往死里砸。那时候的自己,哪知道十几岁的半大男孩儿里,还有齐简这么可爱的?